於我而言,三月のパンタシア的《Pastel Rain》是一首「相逢恨晚」的歌。記得當三月のパンタシア出道時,就已經有朋友引薦給我,但當時卻因為各種原因而忘記了。後來在不少動畫ED中都聽到她們的歌聲,例如《衞宮家今天的飯》《Re:Creators》等等,但真正接觸到她們自己的作品,卻是今年初試用Spotify時被推薦的專輯《Girl‘s Blue Happy Sad》。
就如專輯的名稱所言,這是一隻彌漫着少女的愛恨與矛盾,有點強顔歡笑的一隻大碟。儘管當中收錄了一些較輕快的歌曲,但大部份歌曲都流露着惆悵的味道。例如以苦樂參半為題《Bitter Sweet》訴説的卻是一段無比痛苦的感情,《Tokyo》以一支煙開始了一場不會有回答的前度絮語。
説到當中最能代表這隻專輯的作品,非《Pastel Rain》莫屬。乍聽之下,這是一首節奏相當有動感,甚至有種瀟灑感的歌曲,不過當你慢慢嘴嚼歌詞,違和感亦會隨之浮現,因為唱詞中的這位少女並不如旋律那麼堅決和,字裡行間散發出來的,是她的猶豫與搖擺。
「剛剛的是開玩笑/さっきのは冗談よ/令人著急的話語拉開了距離/余計に遠ざかるもどかしい言葉は/一定是因為氣壓太低/低気圧のせいだ」就像是和一開始那像心律急速脈動的前奏唱反調般,少女的第一句歌詞就像是為了剛剛發生的調情行為打了個退堂鼓,並開始各種不着邊際的對話。然而無論少女怎樣掩飾,心中的躁動卻無法完全掩飾,對此,少女不禁慨嘆:「悲傷的是,並沒有做到像預想中般若無其事/上手く出来そうにない、かなしいほどに」
這時,少女的意中人若有所思説了一句「沒有雨是不會停止的/止まない雨は無いなんて君は言う」此時少女有點賭氣地回答:「如果是這樣那我就再淋濕自己多一點/ならもうちょっと私濡れていくわ」這句歌詞,是整首歌最具玩味的一個地方。直白一點去理解,就是要享受當下的雨(曖昧),尤其是當沒有雨(愛情)是不會停止(終結),那就把自己浸淫在其中吧?同時間,這種你説東她向西的叛逆感,大概是青春期少女們的愛的方式:比起順從對方,還是讓對方隨自己起舞更令人心動。
只不過,我們大概無法確認這個問題的答案,「別問我到底在想什麼/聞かないで、本当のとこなんて/你並不需要知道/知らなくっていいよ」對於少女而言,喜歡你的理由,推走你的理由統統都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事,就像這場雨的來臨和完結可以完全沒有理由,再者,給你知道了那又如何?
少女和心上人的試探,隨着歡愉的節奏而繼續,直到他再次説出「沒有雨會一直下」,天上的的積雨雲突然「滲出了一絲白光/雲間が覗いて白く光る」那彷彿象徵少女戀心脈動的節拍隨之停止,而少女則用哀愁的聲線説「只要一會就好/もうちょっとだけでいいから/請留在我的身邊/そばに居て」。
説罷,熟悉的節奏再次躍動,少女亦不諱言說出自己對這份曖昧尚有留戀,就只是,這份留戀其實已經「和你沒有關係/関係ないよ」為何喜歡,為何放手,一切都是屬於少女自己的心事(就像是在談一場只有自己才知曉的戀愛那樣),沒有向你坦白的必要。
曖昧的餘韻尚未消散,少女內心律動尚未停止,但少女心底裏卻明白,當關係走到盡頭時就應該乾脆地完結。就在少女收起了那份戀心,説了那句「已經不需要再説了/言うまでもないよ」後,那象徵着少女心跳的旋律變得愈來愈剛烈,就在節拍最激昂的時候,一切卻像斷電般完得清脆利落,回過神來,少女早已和這場雨一同消失得無影無蹤了。
喜歡這首歌,不只是因為那種曖昧但又分明的,矛盾卻又可愛的少女情懷,也讓我想起已經不在我身邊的她 — — 她就如旱地中的一場雨般出現,又像雨一般離去;她就如歌曲中的女主角,有叛逆的一面,也有潤物無聲的一面。如果我早點聽到這首歌,又會不會更明白、更珍惜她?但沒有她的離開,也許我就不會這麼喜歡這首歌 — — 大概,這就是另一重意義上的相逢恨晚吧?